《法国中尉的女人》之自由选择主题解读第28曲靖师范学院。28No。《法国中尉的女人》之自由选择主题解读(1。昆明理工大学大学外语部,云南昆明;2。云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云南昆明)摘要:《法国中尉的女人》是一部典型的充满存在主义哲学思想的小说。书中神秘个体的塑造与开放式自由选择的结局,为作品在文学界赢得了巨大的声誉。从莎拉的妓女形象是自我选择的结果,书中主人公的命运是作者的一种主观随意选择的结果,幸福是读者的一种观念选择的结果等三个方面来重新解读这部小说,可得到观点是莎拉,作者和读者的选择共同建构了小说的开放,递进与立体。关键词:外国文学;福尔斯;女人选择;作者;读者中图分类号:I106。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8879(2009)04—0051—04《法国中尉的女人》中莎拉的形象是外国文学史上的一个不解之谜。许多评论家曾尝试着用各种观点进行解读。用存在主义观点解读的国内外学者也分别从不同的角度来对文本进行分析。国内学者陈静与王玉洁,王倩曾用存在的观点解读过莎拉。国外学者曾撰文强调小说旨在表现存在主义的主题。
但他的行文以女性问题开头,以探讨文学意蕴问题结尾,中间提及小说的不可理喻与三个结尾的唐突,对存在的哲学观念只是蜻蜓点水,并未深度触及。另一位评论家认为,作为存在主义文学最突出的一点是,读者摆脱了作者,叙事者与评论家的操纵,自己来认可模糊文本。至于从选择的角度讨论读者与作者参与构建小说,还鲜有人提及。这篇文章中我试着从存在主义选择的观点来重新解读《法国中尉的女人》。,莎拉的妓女形象是一种自我选择在小说的开头,查尔斯与蒂娜散步时在海边遇到莎拉。那时的莎拉凭海临风,长发飘飘法国中尉的女人英文,俨然沉默而又美丽。然而蒂娜贸然说了一句:"她是法国中尉的娼妓"。蒂娜为什么这样说?莎拉的娼妓的形象从何而来呢?通读整部小说,我发现莎拉的娼妓的形象很大程度上是她本人选择的结果。为什么说莎拉形象是自己的选择呢?首先,从存在主义的观点来看,人只要存在着就是自由的,人即使不做选择也仍然做了自由选择。萨特所指的自由是以主观和超越性为特征的纯意识活动。也就是说,自由不是人的存在的某种性质,而是人的存在本身。换句话说,除非她悄然逝去,否则,只要莎拉作为一个有思想的生命体存在着,她便已经做出了选择。第二,在萨特看来,人的各种质的规定性不是与生俱来的,也不是上帝给予的,而是由虚无的存在创造的,是由自由的人按照自己的意志创造的。
莎拉的妓女形象不是与生俱来的,她之所以成为人们眼中的妓女,很大程度上是她的与众不同的选择(她的意志)造就的——她喜欢去徒。按照莱姆镇德高望重者的说法——男的便是色狼,女的便是****。_4人就是背世离俗的人,而莎拉又毫不避讳,非选择那个地方去不可,于是人们普遍称她为法国中尉的女人,或者法国中尉的娼妓。法国中尉的娼妓实际上是一种虚无的存在,而公众就是通过这种似有似无的存在给予莎拉质的规定。第三,如同萨特所说的那样,人就要对自己是怎样的人负责……并且把自己的存在的责任收稿日期:2009—05—28作者简介:1。李艳芳,昆明理工大学大学外语部讲师,主要从事英语语言文学研究;2。原一川,云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博士,主要从事英语语言文学研究。?51?完全由自己担负起来。b莎拉对查尔斯曾经这样说过:"为什么我会牺牲一个女人最宝贵的去满足我并不爱的男人一时的欲望……我那样做是为了把自己永远变成另一个人,我那样做是为了让人们指着我说,那就是法国中尉的妓女——是的,让他们把这个字眼说出来吧"。【6说这番话的莎拉俨然是已经道德出轨,与法国中尉有过性关系了。然而查尔斯与她在威茅斯相遇并且性爱之后,发现莎拉其实还是一个处女。
也就是说,她与法国中尉的故事纯属杜撰。法国中尉的妓女的身份纯属编造。在清规戒律颇多的维多利亚时代,身为处女的莎拉为什么要无中生有,编造自己已经沦为法国中尉的女人的故事呢?因此,我们不能不说,法国中尉的女人这一形象是莎拉的自主选择。第四,马尔巴勒宅是一个不合适莎拉生活的地方。福尔斯曾这样写道:"别说在马尔巴勒宅住六个星期,住上六天就足以让以把一个正常人逼成疯子"。_7马尔巴勒宅可谓是维多利亚时代的一座道德风向标,其主人波尔坦尼太太总是怀疑莎拉行为不端。可当查尔斯建议她离开时,她拒绝了,并且说:"你认为我固执的地方,正是我唯一的救助"。这样看来,莎拉确实是将怀疑和指责视为自己的救助和出路。根据适者生存的规则,莎拉既然选择了不适合她的地方生存,选择了做马尔巴勒宅的荆豆枕头,她注定要被社会所不容与淘汰的。也许是病态也许是正常,总之,莎拉做出了别人不可理解的选择。这也是人们将她视为疯子或娼妓的原因之一。第五,莎拉选择对事情的真相保持沉默,无形中认可了妓女这一形象。莎拉自己应该清楚她与法国中尉的关系并没有任何越轨之处。对于公众严重曲解了她与法国中尉的关系,她似乎有某种程度的触动与痛苦,她曾对查尔斯说:因为我已把自己置身于社会所不容的境地……几乎不再是人,我是法国中尉的妓女。
8但是莱姆镇的牧师很理解莎拉的处境,他曾对波尔坦尼太太说:"她(莎拉)坚守基督教的道德标准,于是他的阴谋未能得逞……。"9既然有人理解她,她就可以不失时机地为自己振臂一呼,辩解几句,澄清她与法国中尉的关系。但她一语不发,一如既往地保持沉默。小说中的莎拉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既没有企图也没有打算向任何人说明事情的52?真相。因而,法国中尉的妓女这一意象的存在,从某种意义上说是莎拉沉默的结果。个人的一生就是一连串的选择。似乎不经意地,莎拉选择了查尔斯诉说她已沦为法国中尉的妓女,选择了韦尔康芒斯散步,选择了留在马尔巴勒宅,又选择了对事情的真相保持沉默,这一连串的选择造就并巩固了她妓女的形象。二,主人公的命运是作者的一种随意选择作家——作为一个对自由的人讲话的自由人,只有一个题材,那就是自由oh03作家作品中的人物是自由的,作家必须避免成为全知全能的上帝,而应作为摄像机后面的摄像师或者是一个记录员,要让矛盾自行发展而不去干预。_l斯的写作思想是:"只有当我们的人物与事件并不听从我们指挥的时候,他们才开始有了生命"oE12]可见,自由选择是作者的创作源泉和书中主人公的生命力。下面笔者从以下几个方面来考察福尔斯的自由选择思想。
方面,福尔斯笔下的主人公的选择是自由而充分的。查尔斯自由选择的思想在女人间游走:"女人像商店里许许多多的商品一样,整整齐齐坐在那里,让我们男人翻过来翻过去,指着这个或者那一个说,我喜欢的就是她"o[133查尔斯自由选择的思想也在蒂娜与莎拉之间徘徊:"在他眼里,莎拉也是如此,她既是无辜的受害者,又是寡廉鲜耻的女人……。l与此同时他又意识到,人生的意义是不可能在弗里曼的商店里找到的oD53莎拉也可以自由地选择:莎拉做查尔斯的 妻子还是保持独身,选择权在她手中。就连蒂娜 时时处处忠于查尔斯的形象,也是因为她的始终 如一的选择——"她几乎没有给我(作者)留下选 择的余地,我(作者)只能有一个结论,她最终能 让她喜欢的查尔斯回tL,转意"o[16]作者自由选择 的观念充斥着整本书,也至于书中各位主人公的 命运与归宿,各人想走什么样的路,成为什么样 的人,某种程度上说,权利都在各人自己手中。 作者似乎要证明萨特的话,世界是荒诞的,人生 是痛苦的,人可以通过自己的选择,自己的行动 来获得自己的本质。_】´J 另一方面,福尔斯也流露出主人公的选择不 是绝对自由的。当查尔斯的伯父选择了与汤姆 李艳芳,原一川:《法国中尉的女人》之自由选择主题解读 金斯结婚的时候,我们来看看查尔斯有怎样的感 受,拥有怎样的选择自由:"查尔斯这会儿有一种 更直接的痛苦,因为他感到自己在一切意义上都 是一个被排斥在外的人,整个天堂都失去了。
他 和莎拉一样,可以站在伊甸园里,却不能享用它, 只能对鹪鹩的狂喜表示艳慕0[18]可见,一旦查尔 斯的伯父选择了结婚,查尔斯也就必须做出放弃 财产继承权的选择(不选择也是一种选择),这段 对查尔斯内心活动的描述表明,他别无选择,只 能与莎拉一样,成为没有财产的人。同样地,在 查尔斯与莎拉的关系上,他选择的自由某种程度 上也依赖于莎拉的自由选择。莎拉可能选择与 查尔斯结婚,结束颠沛流离的生活。她也可能这 样说:"我喜欢我目前的状况,而不是一个丈夫 无论他待我多好,多么溺爱我,——必定会期待我表现得象一个妻子应该表现的那样"o[19] 根据萨特的论述,自由是这样的一种东西,"我们 在要求自由的时候,发现自由完全依赖他人的自 由。而他人的自由,又依赖我们的自由"。因此, 我们不得不在要求我自由的时候,同时也要求他 人的自由。【 最为重要的是,以上所有的选择都随时可能 被作者随意改写。福尔斯的写作中表现了选择 是自由的,是相互依存的。但作者在处理查尔斯 这个核心人物的时候提出:"我到底该怎么处置 你?我曾经考虑过此时此地就结束查尔斯的生 涯,考虑永远把他留在前往伦敦的途中"o[21]一 旦作者选择在前往伦敦的途中结束查尔斯的生 命,莎拉与蒂娜就会失去选择的自由和存在的意 义。
法国中尉的女人这本书也就会失去它的风 采。莎拉的形象会被虚化,查尔斯的追求和蒂娜 的执着也失去了原由。读者会觉得,爱情空洞无 物,人生不过是一场游戏。作者的随意选择会突 然将一个实实在在的世界颠覆甚至化解为虚无。 虽然作者没有这样做,但他的话已能体现自由选 择的实力与摧毁力。作者的思路同时也让我们 悟出了这样的道理:"不受任何制约的选择的自 主性,实质上是建立在偶然性之上的主观随意性 这种选择的自由,只是一种表面上的选择和形式上的自由,实质是不自由的"0[22] 三,幸福是读者的一种观念的选择 萨特认为,所谓写作,乃是"作家向读者的自 由发出召唤,让他来协同产生作品。他强调,读 者也必须是自由的,因为阅读是一场自由的 梦"0[233 福尔斯的创作深受萨特存在主义的影 响,所以法国中尉的女人的结局,也是三种可以 自由选择的开放式结局:第一种结局:查尔斯选 择了蒂娜。"查尔斯经过那个晚上的思想斗争之 后,当然是决定要和蒂娜结婚了"。第二种结 局:查尔斯选择了莎拉,莎拉同样也接受了他 把莎拉打扮好,带她去巴黎,去佛罗伦萨,去罗马!第三种结局:查尔斯选择了莎拉,莎拉 无情地拒绝了他——她一开始就在操纵他。
她 要操纵到底。]这种独创的开放式结尾,不但给 予书中主人公自由选择命运的权利,也给了读者 选择结局的权利。萨特是这样论述自由选择的, 任何人在任何时间,地点和条件下,都可以而且 必须在思想上对自己面临的各种可能性自由地 加以选择。(这种)选择完全是个人孤立的,单独 的进行的,完全根据个人在特定境遇下的意愿进 行,不受任何具有因果关系的逻辑关系的约 阅读是一场自由的梦J,读者可以在扑朔迷离的小说中随意选择,随意解读。有的读者认 为蒂娜查尔斯结婚是一个幸福的大团圆结局:门 当户对,郎才女貌,耳磨厮鬓,有情人终成眷属。 普通人眼里那种的幸福。有的读者则认为蒂娜 查尔斯的婚姻是不幸的。早在婚前查尔斯就感 觉到,人生的意义不是在弗里曼商店里找寻得到 的。也许表面上他们很幸福,而实际上他们很不 幸。毕竟,他们婚姻的实质是金钱与地位的交 有的读者认为莎拉嫁给了查尔斯是幸福的,两颗相互期待的心终于紧紧地结合在一起。"他 们醒卧在一个充满茉莉花香的房间里……他们 在孤寂中融为一体,虽然背井离乡但是永不分 离"。]他们的幸福是那种爬山涉水而来,打破 世俗的贫富与门第观念,勇敢地结合在一起的幸 福。有的读者则认为莎拉与查尔斯的婚姻是不 幸的。
查尔斯最终发现她不过是个骗子,淫女, 他好比加勒哈德爵士,最后发现格温娜维是个妓 女。[3o] 有的读者认为莎拉是不幸的,维多利亚时代 的处女被误解为妓女,并且还担着疯子,骗子的 名分。有的读者则认为莎拉是幸福的。因为莎 ?53? 拉这样说:"我不可能嫁给那个男人,于是我嫁给了耻辱……让我坚持活下来的恰恰是我的耻辱 我认为自己享有一种她们无法理解的自由"oE31]这番话当然是莎拉内心幸福观的真实宣 泄。说这番话的莎拉当然是幸福的莎拉。所以, 幸福与不幸,全在于你怎么看它。或者说,幸福 与不幸,完全是一种生活态度的选择。 四,结语 这篇文章中我谈到了莎拉的形象是一种自 我选择,书中主人公的命运是作者的一种随意选 择,幸福与不幸也全然是读者一种观念的选择。 存在主义哲学家将世界描绘成"没有次序的,偶 然的,荒诞的……"_32 写的也许是一部易位自传……也许查尔斯就是我本人的伪装,也许这是一场游戏。_3 既是这 样,我们可以说,福尔斯的小说也在告诉我们,生 活纯属一种偶然,或是一种选择。作者是随意 的,读者是随意的。贫穷与富裕,幸福与不幸,高 雅与低俗,美貌与丑陋,包括一部小说的开头与 结局,一位主人公与另一位主人公的结合与分离 也是随意的。
如果每件事的开头与结局都是那样偶然的 话,世界就会变得没有来龙去脉,荒诞不经。那 么,存在主义走向荒诞,是不是就会成为一种 必然。 参考文献: [1][4][6][7][8][9][12][13][14][15][16][18][19][21] [24][25][26][29 儿3O][31][33][英]福尔斯。法国中 尉的女人[M]。陈安全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74, 78,151,133,151,29,83,341,152,254,349,206,587, 348,284,314,399,344,202,151,82。 儿3][17][27]黄岚,王乙编。西方现代主义文学流派[M]。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06:196。 儿法]萨特。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M]。上海译文出版社,2005:8。 [1O]蒋承勇主编。世界文学史纲[M]。上海:复旦大学出 版社,2000:376。 [11][23][28]刘放桐。新编现代西方哲学[M]。北京:人民 出版社。2000。 [20]陈静。法国中尉的女人的存在主义解读[J]。外国文 学研究,2007,(5):649。 [22][32]王玉洁,王怡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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